四十七：高烧不退
天子回到两仪殿已是极晚，虽说事情都交代给了林云竹，但他也不可能派人跟进，手上缠的纱布看得他心烦，尤其是大臣见了不免又是一顿猜测。
内侍又点了几盏油灯，殿中一下子亮堂了起来，桌案上还堆着未处理的折子，不由地一阵心烦。
他倚靠在椅子上，用左手揉了揉太阳穴。
他登基半载，就已经有人等不及要做手脚了，后宫中的水只怕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。
今日发生的事，让他不自觉多想了起来。
他知不可揠苗助长，可现在的局势之下，就是因为一切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，才给了他们不该有的野心。
“陛下，宸王殿下求见。”
他缓缓直起了身子，并未多想，淡声一句：“让他进来。”
他给了宸王足够的权力去查，至于能查出什么，只要是有证据都是可以直接办，杀鸡儆猴是他一惯的手段。
何况现在的确是该给那些还怀着不轨心思的人一顿警醒了。
“臣弟见过皇兄。”今日事多，只怕天子的心情也不好，宸王也不会和往日一样嬉皮笑脸，做足了规矩请安。
“不必多礼，可是有什么进展了。”天子眉头微蹙，这件事牵扯不会简单，就递消息一条便能牵扯上许多的人。
至于最终的结果，就要看他愿不愿意去牵扯了。
“和宋王有关，但具体的证据，底下的人还在查找。”林云竹的神色微变，这是他二哥的儿子。
二哥去的早，就留下一个孩子。
因着是战死疆场，先帝悲痛欲绝，将所有的亏欠和宠爱都补在了这个孩子身上，早早就封了王，划了封地。
只是这几年一向是站对了立场，跟着天子做事，向来是以大伯为尊的，朝中也是领着要职。
他没有任何野心展露，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，他不会淌这趟浑水。
林云竹试探性问：“还要继续查下去吗？”
天子眉间依稀有些倦色，没有直接给了答案，反问道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“要查，却不能动他。”林云竹对上了天子深邃的眸子，思索片刻后，给出了一个答案。
不查，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可能的，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没有理由不去关注。
查，可直接赐死了容妃，就注定最后动不了这个人。
种种过程推断，就只有可能是，查，但是不动幕后之人。
天子没有反驳，默认了他的说法。
这不得不让林云竹怀疑：“皇兄是早就知道是宋王吗？”
天子摇头，倒是诧异宸王警觉的思维，“不知道，但能搅浑这水，也不是简单的人。你觉得，若是林之恒出了事，你紧接着也出事了，朕该择谁为储君。”
他不知道是宋王，但是最怀疑的人便是此人。
林云竹再一次思索。
宗室同辈之中，不可能是首选。
下一辈之中，虽有几人，可论亲疏论能力，最有可能的就是宋王。
“宋王。”
天子一声长叹，从弟弟神色的转变中，已然知晓他心中的思量，起身走过来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，道：“你既然有这份考量，朕也不多说了，外头的人不牵扯，可宫中却不可能放任，查到了直接宫规处置。”
“臣弟去吗？”林云竹原来以为会让苏忠去，毕竟天子身边的人更有说服力。
天子脸上浮现着似有似无的笑意，反问道：“你去不好吗？”
这次事件必定有一部分人要受到牵连，也会有人要顶上这个职位，于日后而言，那些升职的人，必定会记得这份恩情。
再者说，也算是侧面告诉宫中所有人，宸王在天子心中的分量。
宸王闻言欲言又止，默了片刻终是没说什么，只答了一声“好”。
他看了看天子的脸上，已经有些苍白了，目光不自觉到天子颤着纱布的手上，小声道：“皇兄面色不好，莫要在去处理奏章了，还是早些歇息吧。”
时辰已经不早了，可是桌子上还堆着许多的公文，年关原本是要收尾的，但是朝中闹出的事情都要处置。
今日手受伤失了那么多血，当时天子的面色就不好，后来又安抚了许久的林之恒，匆忙回到两仪殿后现在又在商讨之后的事。
说起来，天子还没歇下来过。
“无事。”摆了摆手，林璋一如既往地随意。
林云竹有些气不过，愤愤道：“皇兄自己都不爱惜自己，平日里管教臣弟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！”
他平日里只要伤着一点就会被念叨，现在皇兄受伤这么严重，自己还不在意。
天子有些无奈，但是到底是弟弟出于好意的关心，只能先答应着。
“陛下，太医传话说公子他烧起来了，烧的迷糊……连药都灌不进去……”内侍进来回禀的时候感觉到后背发凉。
他方才跟着天子到了冷宫，实在是拿不准陛下的心思。
林云竹情绪有些复杂，他极其担心林之恒的状况，可是天子的状况也不好，急需好好歇着，只怕是吃不消来回的奔波。
天子上回因为林之恒发烧的事，罚过太医，只怕这一次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不会来两仪殿禀告的。
林云竹看出了天子的心思，可实在是担心天子的状况，“皇兄，要不还是臣弟去瞧瞧，毕竟有一部分的情结还是因为臣弟，若是能疏导一二也是好的。”
若是平常，天子能去他自然是高兴的，可是现在的状况，就怕是都倒下了。
“他的情况只怕是好不了，若是再多想了，太医也束手无策。朕虽放不下过往，但也不至于要置于死地。”
林云竹知道自己执拗不过，也只能跟在天子后头一道前往。
心结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开的，可在意是不可能一点都没有的。
小紫今天没有，大家别蹲啦。
最近比较忙，身体也不好，更新可能没有那么稳定，大家见谅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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