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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梦如初(父子 反虐)一发完

    我死后的第八年,却再一次有了意识,耳畔萦绕着一句“去吧,他在等你”。

  我记得他挥毫可绘万里江山的野心,冷冰冰的面容之下也有那难以察觉的温情。

  他似乎一直在护着我……

  

  

  1.

  我看见他时,只觉得有些陌生,而许多记忆在我生还的那一刻便模糊了。

  

  瞧着他的官服,似乎已经达成了他的野心,实现了他的报负,可他似乎并不高兴。

  

  我能感受到记忆正在一点点的消散,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,“他是我爹”却生生的刻在了我的脑子里。

  

  或许重生的代价就是,失去记忆吧,但是能陪在他的身边,重新开始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
  

  我瞧见他迈出步子就要进府,忍不住的想要冲上去拦住他,大概是才苏醒的缘故,我有些站不稳。

  

  等到彻底的反应过来,眼前的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  

  我不甘心的想要闯进去,同他说个明白,却忘记了,守门的人似乎并不认识我。

  

  “什么人,也敢擅闯裴府。”他们似乎有些不屑的看着我,打发我也像打发叫花子般轻蔑。

  

  “裴司晏。”我淡淡道,然后等待着他们给我开门。

  

  他们面面相觑,并不知晓有这么一号人物,愈发觉得我图谋不轨。

  

  “你该不会觉得,京城中是个信裴的人,都能和我们大人攀上关系吧?”其中一人微眯着眼打量着我。

  

  大概是觉得我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儿,就是行事没有那般光明磊落。

  

  我都觉得有些玄乎,这府邸我都不曾来过,这么就摸了过来,莫非有神人相助?

  

  “我是你们大人的儿子!”我忍不住的暴露出我的真实身份,心想:这回总该让我进去了吧。

  

  他们再一次的傻眼,倒不是被我的真实身份吓到了,而是觉得我有些异想天开,府中不曾有主母。

  

 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呢,甚至那个人还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,好生的放在我的手上,一脸无奈又带着惋惜的对着我说道:“孩子,去医馆瞧瞧吧,好好的,怎么就傻了呢。”

  

  或许是我这不谙世事的目光,让他觉得我是痴儿。

  

  可我,真的是他的儿子。

  

  失踪多年,啊不,是死了多年又活了的儿子。

  

  我还没开口解释,就瞧见他们相互摇头,似乎很是心疼我这样的一个状态。

  

  哎,我心里叹了口气,觉得这般僵持下去不行,决定在外面等着,等我爹出来时再同他相认。

  

  可这一等就到了晚上,初春的夜里有些凉嗖嗖的,我一身单衣,只怕还没有见到他,我就又一次死了。

  

  我心想:孩子认爹,这么就这么难呢?

  

  

  

  2.

  我随意拣了一场好地,决定翻墙而入,事在人为,坐以待毙倒不是我的风格。

  

  只是在我落地的那一刻,似乎觉得有人在看我,我惶惶转身,正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眼眸,多年来不曾改变。

  

  他还是穿的那般的单薄,似乎从来都在和天做斗争。

  

  我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瞧见了冷漠转瞬间带着诧异,而后藏之深底的温柔也可捕捉一二分,我实在是太想他了。

  

  “爹。”话语中也带着些颤音,是时隔多年后的重逢,是生还后的执念。

  

  他眉头问问一皱,有些想要确认我是不是他的孩子,又似乎有些笃定我是他的儿子,多重复杂情感,让他往日的清冷破的稀碎。

  

  我随即过去抱住了他,那种熟悉感一下子蔓延周身,让我心安。

  

  “八年了,司宴回来了。”我略带着哭腔的说道,很多事我已经不记得了,可是我记得我的名字,记得他。

  

  “司宴……”他听到这二字时,浑厚的声音透着几分的悲凉,总是泪水已经积蓄,可他还是会掩饰很好。

  

  我能感受到,他抬手抚上了我的背,似乎还想要搂的紧些,害怕我再一次的失去。

  

  他松开我后又细细打量着我,变了也没有变。

  

  “当年发生了何事?”他关切的想要问我当年的事情,名为责问,实为关心。

  

  我为难的摇了摇头,总不能说,当年我直接死了,如今莫名又生还了吧。

  

  瞧见了我有些痛苦为难,他也没有继续逼迫我说些什么。

  

  “也罢,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……”一向沉默的他今日已经乱了几次的情绪,若是让府里人知晓了,只怕要目瞪口呆了。

  

  他拉着我作势要回屋,府中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着大宅院的规格而造,可府中似乎也只有他一人,他不曾续弦。

   

  

  

  3.

  头晚上,我歇在了他的屋子里,看到屋内的简单的陈设,我才想到或许在宅子是陛下赏赐,而一向清廉的父亲,也不曾改了自己的初心。

  

  他很忙,首辅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,索性得到陛下的看重,朝中人也不会去说什么。

  

  门卫见到我时,也不觉得我是痴儿了,规规矩矩的给我行了礼,称上一句“见过公子。”

  

  我也没打算计较,淡淡一笑变过去了。

  

  这样如同叫花子般的痴儿,竟然一跃成了首辅的儿子,这离谱的事情,大概和我死了又活一样离奇吧。

  

  只是我怕,他会芥蒂当年我自请去换回太子的事情。

  

  那时,大康未定,如今的陛下,也是我父亲押注的主子,只可惜起兵中世子被掳,而我自请换回世子。

  

  至于我是怎么死的我也忘了。

  

  我既希望陛下能因为我的事情去善待父亲,又害怕陛下因为我的事情格外的待我的父亲。

  

  有野心的人,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分高傲,何况我的父亲很爱我,甚至不愿意让我受到一点的委屈。

  

  他总是那个站在我身后坚定不移的想要护着我的人。

  

  他,不希望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因我而来。

  

  我忘记了很多事,也不记得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我想要守护他,爹爹护我太多次了,我只想要护他一次,一次就行。

  

  如今当年的世子也成了太子,得知我回来后,隔了半个月也召见了我,我散的倒是比我的父亲早。

  

  下朝时,文武百官皆各自离去,我就站在宫门处,看着他一袭绯色公服,着乌纱帽、圆领衫、束带,走在最前面,身后众人皆避之不及。

  

     “司宴,回家了。” 

  

  “好。”

  

  

  

  4.

  默约是住上了一年,我才发现,我们的处境并不好,皇帝或许是对于我的到来有些意外,他见我的眼神中,带着一层的防备。

  

  而我爹,也不像是所有人的恭维,他也有政敌,陛下进来同他的争议也多了些,并不似从前般的信任了。

  

  或许正是这波动荡,他才更加的忙碌。

  

  自古人心难测,他替我挡下了流言,又护我至此。

  

  他八年不断寻我,有时甚至违背了陛下的意思,推开了公务,只为有那么一丁点儿我的消息。

  

  我想助他,这短短的一年半载中,我不顾一切的补着落下的课业。

  

  或许是天赋仍在,我学起来倒也没有那么费劲,考校功课时,他都忍不住的拿惊异的目光看着我。

  

  或许父子天性,我总觉得他的赞许中透露着点点的担忧。

  

  “为父还不至于败落的如此之快,司宴不必如此辛苦。”他有些无奈的说道。

  

  这是他第一次向我透露,他仕途上的不顺当,却也是对我的担忧,他不想要我为此忧心。

  

  时至今日,我突然明白了,他的野心中,有几分也是为了我……

  

  “司宴长大了,也想要做些什么,爹爹守我的次数已经够多了。”我解释道,有父至此我已经很满足了。

  

  “说什么傻话,爹爹是爹爹,总该护着你的。”他尽量掩饰起那些冷漠,对我透露着仅剩的温情。

  

 

   

  5.

  我在府中,焦急的等待着我爹爹回来,可再一次见到他时,却是被担架抬回来的。

  

  背上臀腿上都染了鲜红的血迹,他是内阁首辅,除了陛下谁还敢如此对他?

  

  奄奄一息中,我看到了他紧握着的手,青筋暴起,明明意识已经混乱的不行,还想要强撑着。

  

  “怎么会如此?”我焦急不安的问着随从,试图了解一二。

  

  “大人拒婚了,陛下想将自己的妹妹朝云公主嫁给大人……”他没有往后说我也清楚了所为何事。

  

  是父亲这些年的势力过大,君主起了疑心了,而此番又断然拒绝赐婚,无疑是对君权的不屑。

  

  陛下以此为由,用廷杖的方式来告诉众人,他的心思——君权不可犯。

  

  若是世族便吧,父亲孑然一身,大概也只有我这么一个牵挂,想要处置,倒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。

  

  我跟着进了屋子,郎中已经请了一道进了屋子。

  

  待到他诊完脉,我忍不住的问:“可有大事?”

  

  “只伤了皮肉。”他开口道,然后就要处理起外伤。

  

  好在留了手,也只是外伤,可父亲这般高傲之人,因为这样的事情受责,就如同狠狠的在打他的脸。

  

  到了深夜他才醒了过来,看到我守到床边,弱弱的说着:“无事的……”

  

  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了——狡兔死,走狗烹,飞鸟尽,良弓藏。

  

  “父亲为何要拒了,白受这责罚。”我有些不解的问道左右府了没主母,娶一个回来倒也无所谓。

  

  他轻笑一声,寒声道:“我娶了她,你就没命了……”

  

  我微微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,看他也没有要解释的念头,释然一笑,“我就知道爹爹疼我……”

  

  可是泪水似乎已经忍不住的往眼眶中蓄着。

  

  或许我没有回来,就不是这样的处境了。

  

  

  

  6.

 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,这杖刑有一天竟落到了我的身上。

  

  而只是为了让我爹妥协。

  

  “犯上不敬”的大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,而我也被死死的按压在刑凳上。

  

  他们只是去禀报了我爹,至于他该是在来的路上才是,而陛下也存了心的再一次去折辱我,折辱他。

  

  执刑的人没有留情,杖子落下时不觉疼痛,在抬起的那一瞬间仿佛骨头都被震碎。

  

  整个受刑的就那么点地方,三五下便已经覆盖了遍,再落下就是已经被责过的地方。

  

  我只觉得痛不欲生,任我怎么咬紧牙关,都没有办法去改变,我感受的到,他们是在控制时间。

  

  每落一杖都会等疼痛蔓延后,再进行下一杖。

  

  汗水只一瞬间便布满了我的脸庞,同泪水夹杂。

  

  那日,他便也是这般苦苦煎熬吗?

  

  迷糊间,我见到了匆忙而来的身影,又是一抹绯色,可惜如今这绯色只让我觉得心痛。

  

  我看到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跪在了面前,视线有些模糊,连周边的声音也弱了不少。

  

  依稀听到了句:“臣应陛下……”

  

  可我不想让他妥协,他本该没有牵挂的,可是为什么要为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受伤。

  

  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涌下,我知日后,路只会更加艰难,可我就是见不得他受苦。

  

  蜉蝣撼树犹未可知,我使尽全力,终还是动平下,刑杖砸在了腰际,而我似乎也解脱了。

  

  这条路,父亲为我铺了太久,是时候该是我铺了……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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