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罪人(父子,重生反虐)一发完

   血溅五步,温热的液体沾湿了那干净的龙袍,明黄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红色。 

  皇帝皱眉,目光中带着慌张、诧异,似乎是必得后的骤然失去。 

  顾时玄笑了,纵然不能谋逆成功,他也不会如皇帝所愿。 

  

  

   

  1.

  “朕待你不薄,百年之后这皇位自然也落到你手,你又何必谋反?”皇帝清冷的声音在从上传来。

  

  黑夜中他瞧不真切,只知道,他最疼爱的儿子谋反了。

  

  殿外横七竖八躺着那些士兵,血迹渗入青砖,火光下,只看得清顾时玄的侧颜。

  

  他轻笑一声,想要挣脱身后人的束缚,不过徒劳,缓缓抬起头,铮铮说道:“你枉杀齐王一脉,朝中许、杨两党争斗不断,这朝堂哪里还有半点朝堂的样子?”

  

  “清者言,不听。奸臣话,尽信。我为朝中受你权谋划的朝臣不平,为那些清白的士子不平,为受战乱不止的百姓不平。”

  

  顾时玄控诉着这些,只怕早就已经是他现在想了许久的话语。

  

  皇帝双手负后,隐去脸上方才的失望之色,望了眼前方那道决绝的身影。

  

  他走下台阶,这就是他信任的,也培养了多年的儿子,也是拿着泛着寒光的剑指向他的人。

  

  “你觉得,你能做的比朕好?”殊不知这一次蓄谋已久的谋反,早就已经在他的掌控中了。

  

  大殿外静谧无声,全然不见方才厮杀之声,连针落之声都可耳闻。

  

  月出皎皎,萧萧叶落,秋风再度起。

  

  “成王败寇已成定局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。”顾时玄淡声回应,此刻说什么其他的又有什么意思,做个明白的死鬼吗?

  

  自他逼宫时,就知道了自己没有退路了,无路可退,才可破釜沉舟,无怨无悔。

  

  技不如人,他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言。

  

  他也想过是什么时候开始,他渐渐的不喜欢这所有的一切,甚至觉得自己本该逃脱。

  

  大概是一年前,他最爱的那个姑娘,因为朝局的控制,指配给了许阁老的二子。

  

  那是他日思夜想,想要朝朝暮暮的人,一纸诏书竟将这情感断的干净。

  

  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,都说皇帝最宠爱他,到后来甚至都不愿意将这段两情相悦的姻缘给他。

  

  一夜的大雨,他跪在殿外苦苦恳求未果。

  

  到最后也只是寒声一句——

  

  一个女子罢了,也值得你放下身段去恳求?

  

  或是两年前,诛杀齐王,那是他的叔父也是他的老师,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忌惮中。

  

  朝中谏言者尽数入了狱,他被杖了二十禁足了三个月。

  

  又或许是三年前,母后死的时候一遍遍的告诉他不要太相信他人,这宫中朝中只能信任自己。

  

  他母后死的时候,皇帝并没有来,只是在事后唏嘘一番,喊着翰林院的人加谥,仅此罢了。

  

  细细想来,皇帝的爱哪里是爱,分明就是那可怜的施舍。

  

  一个不会威胁他,又随时可弃的施舍。

  

  

  

  

  2.

  “好一个悉听尊便。”皇帝先是冷笑一声,后又若有所思,缓缓道:“朕可以给你一个选择。”

  

  “若是你受了何家的蒙蔽,才犯上作乱,朕自然究其主谋。”

  

  “不必,我就是主谋,谋反之事也是我一手策划。”

  

  他下意识地否认,然而说完之后,又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辩解毫无必要。

  

 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,他不仅知道,还清楚的了解他的动机。

  

  此番一问,又是何必,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去忍受失败后的屈辱吗?

  

  顾时玄的态度显然有些激怒了皇帝,他眸光犀利的望着怎么也不肯屈服的顾时玄,淡淡道:“你知道,朕不是在和你商量。”

  

  夜风吹来,吹得火把上的火焰微微而动,光影不定,地上的血腥味扑鼻而来。

  

  顾时玄听他说完,即笑了一声,这声笑里藏着某种荒谬的悲悯,来自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对他的不屑。

  

  “左右不过死路一条,我不是陛下,不在乎这身后名,这个选择于我而言没有那么重要。”他轻笑道,既然选择了这路,生死已经置之度外了,又谈什么保全。

  

  他眼底闪过一丝少有的狠厉,皇帝亦有些错愕。

  

  不过,一个有牵挂的人总是比无欲无求的人更好的控制,更好的威胁。

  

  他迈着步子走到了顾时玄的耳边,轻声道:“你自然不在意,你的外祖家一世清明,你是觉得三司的人不会去介入吗?”

  

  “还是说,朝臣会忍受一个谋逆太子的母亲成为皇后?”

  

  他果真是将威胁放在了嘴边,时时刻刻都不曾改变。

  

  

  

  3.

  顾时玄心中不免一笑,忍耐久了笑意也挂在了脸上,寒声道:“不是所有人都同陛下一样在意名声。”

  

  “清者自清,我一人谋逆是非曲直自有人评说。外祖家一世清明,岂非陛下三言两语便可以抹黑。”

  

  “何况,陛下掩盖了一时,却掩盖不了一世。江水自清,涛涛而过后,只会洗去污垢。”

  

  顾时玄丝毫不在意这些话语,是皇帝将他在意的一切一点点的推开,以至于如今了无牵挂。

  

  皇帝自觉无礼,也没有继续的掰扯下去,寒声道:“带去大理寺,朕要全部同他勾结的人。”

  

  他眼眸中带着些许的笑意,顾时玄清楚,这是再等他妥协,等他屈服跪地求饶,等他去掩盖这个真相。

  

  可并非所有人视生为贵,亦然有人视死如归。

  

  在皇帝转身的那一刻,也正是所有人放松警惕的那一刻,他挣脱开了束缚他的人,拿起一边的长剑。

  

  ——自刎了。

  

  血溅五步,温热的液体沾湿了那干净的龙袍,明黄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红色。

  

  皇帝皱眉,目光中带着慌张、诧异,似乎是必得后的骤然失去。

  

  顾时玄笑了,纵然不能谋逆成功,他也不会如皇帝所愿。

  

  掌控太久了,总是觉得得到一切都是应该的,可他偏偏要打破这些,彻彻底底的告诉他,不会如他的意。

  

  疼痛一点点充斥着他所有的想法,让他无暇顾及其他。

  

  只不过他好恨,清明之世,到底没有如所有人所愿。

  

  士子枉死,御史死谏,奸臣当道,天子却依旧端坐于明堂……

  

  这个世道似乎为自己谋者相安无事。

  

  为道义谋者,殉道。

  

  但既为世道谋,做一回罪人,又何妨?

  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彩蛋看结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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